英州有一座石山,从城中出发,进入钟山,渡过锦溪,到达灵泉,就是出产英石的地方。有几家人专门以开凿英石为生。英石的上品质地温润,颜色苍翠,敲击它会发出敲击金玉一样的声音,但采石工人对这个地方很保密。一般市面上可以购得的金石,颜色质地枯涩,敲击起来发出的声音就像敲击朽木一样,这都是英石中的下品了。 英石的外形像铜矿,敲击起来也像铜器发出额声音。它倒悬生长于山岩之下,采石工用锯子将它锯下来,所以石头底部有锯过的痕迹。大的英石有长七八尺的,小的也有两三寸的,也是几案上的奇珍玩物。但是只有颜色润泽的才可爱,颜色质地枯燥的价值就不高了。 石的妙处,在于瘦、透、皱,这三个字的妙处也借以论诗。去除表面的杂质,留下内里的精华,叫做瘦,瘦就不显得臃肿,黄庭坚的诗就具有这一特点;内部相互连通称之为透,透就显得不刻板枯燥,苏东坡的诗就具有这一特点;起伏蜿蜒,叫做皱,皱就不显得拖沓,韩愈的诗就有这一特点。但是,寒酸俭薄,不能称之为瘦,鲁莽粗糙不能称之为为透,支离破碎不能称之为皱,这个度有点难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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