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文艺思潮的冲击下,这种园林又进一步发展而形成“图画式园”(Picturesque Garden)。这些以新贵们的庄园、府邸园林为代表。这类自然景象园林的出现,就外因而论,主要是受到中国造园艺术的影响。 中国造园艺术正式介绍于英国造园界,大约可以算自1685年威廉·坦波(William Temple)所着的《关于埃比库拉斯的园林》(Upon The Garden Of Epicuras)一书的出版。书中对欧洲整形式园林与中国自然式园林作了对比评论;对于英国自然式园林的形成,起了促进作用。1772年,威廉·谦伯尔斯(William Chambers)着《东洋园林论》(Dissertation on Oriental Gardening)着重介绍了中国造园艺术,并极力提倡在英国风景式园林中吸取中国趣味的创作。谦伯尔斯在赞赏中国造园艺术成就的同时,慨叹英国园林艺术的空虚,认为英国当时的自然风景园是缺乏修养的粗野的原始自然的东西。当时正是造园名匠兰赛劳·布龙(Lancelot Bronwn)的全盛时代,书中对比中国园林而给予布龙一派的田园风景之类的作品以尖锐的批评。谦伯尔斯认为,中国造园同样是取法自然,而其作品能够如此之深刻,是因为中国造园家具有渊博的学识和高深的艺术素养。欧洲当时的造园尚未完全专门化,布龙等人是蔬菜园艺家兼搞园林创作。
因此,谦伯尔斯主张要提高英国造园家的修养,发展英国自然风景园,要大力学习中国的东西。谦伯尔斯早年曾在瑞典东印度公司任职,到过中国。在中国期间,他曾对中国建筑、家俱、服饰等等作了许多速写。早于1757年就出版有《中国的建筑、家俱、服饰、机械和器具的设计》(Design of Chinese Buildings,Furniture,Dresses,Machines and Utensils)一书,当时在欧洲产生了很大影响。《东洋园林论》的问世,更直接地给英国自然风景园的创作以可贵的指导。当时在欧洲,对于谦伯尔斯的这种论点是有争论的。但中国的影响却并未因此而削弱。相反地,这种影响日益扩大,使得英国自然风景园得到了发展提高。诚如谦伯尔斯所指出,英国初期自然风景圆是相当肤浅的,例如其田园牧场的景象创作,无非是对苏格兰牧场的自然主义的机械复制。待进一步领会了中国造园艺术之后,其内容才更为充实,其形式才更为概括。
亭、塔、桥、廊等等建筑形式,已成为一种既非中国的、也不是其它东方国家的,更不是欧洲传统的,一种格调庸俗的怪物(图5)。法国的情况最为严重,这一时期在法国保持有这种所谓“中国趣味”的建筑物的名园,据埃利诺尔·封·埃耳得贝尔格(Eleanor Von Erdbrg)的统计,就有25个(见该氏所著《欧洲造园中的中国影响》,Chinese lnfluence on European Garden Structures)。
目前,实物保存的不多了,但我们还可从许多著作的记载中知道它们的情况。如1774年出版的勒·路治(Le Rouge)所著《英中式园林》(Jardins Anglo—Chinolis),1809年出版的亚历山大·拉·保尔得(Alexander La borde)著《关于法国新园林及古城堡》(Description des Nouveaux Jardins de La France er de ses Anciens Chateaux),1876年出版的约翰·卡尔·库拉夫特(Johann Carl Krafft)所作版画《康帕尼府邸》(Maisons de Compagne),1910年亨利·考尔第(Henri Cordier)著《十八世纪的中国与法国》(La Chines en France au XⅤ Ⅲ Siècle)等等。在“中国式”的影响下,18世纪法国自然风景园林的创作,标榜着“英中式”而走上了一条追求怪诞的道路,未若英国、德国之比较健康的发展。德国造园史学家埃格尔(H. Jäger)的评论认为“法国自然风景式没有英国那种出于对自然爱好的高尚趣味的表现,也缺少德国那种对自然的深奥的观察,只不过是模仿中国的奇怪的东西或离了谱的东西。”埃格尔的这一说法固然反映了他对中国造园艺术的无知,但却也说明了18世纪在中国造园艺术的影响下,欧洲各国自然风景园林走着不同的道路。